兩位年輕法師特地遠道而來,幫《菩提道次第廣論》研討班的班長們上課,正欣喜於能夠討教很多難題之際,突然出現一位熱心的同學,拿起麥可風,兩小時的上課時間,她竟然侃侃而談達三十分鐘之久,內容多半是自己的學習分享。
前二十分鐘,我觀察其他同學,似乎沒人像我這般心浮氣躁,我一方面讚歎大家的「如樹安住」,一方面唾棄自己的觀過念怨。後十分鐘,我開始想:「要藉機觀察兩位法師如何面對這個境界,學習其他同學如何有耐心地聽其他人發言,然後再對這位發言的同學觀功念恩。」
首先這位同學發言期間,法師都微笑以對,專注、平和地看著她、聽她說話,莊嚴如昔。然後我回頭看看周遭大眾,並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,有少數還很認真地在聽。
我想到真如老師說的:淬鍊自我從調伏內心做起,要擺平我的心,做「應該做的」,而不是「我的感受想做的事」。我不甘心沈淪於感受宰制而不能修行,我要一雙超越感受的翅膀,於是我開始想:感謝這位同學,因為有她,讓所有班長學習如何有禮貌地切斷學員太過冗長的發言,也警惕自己帶班時,如何避免過度佔用時間,忘記為學員留點空間。讓學員享受參與的成就與歸屬感。
果然,當她交出發言權時,法師很幽默地以「你的說法很有趣!」「你的口才很好!」來觀其功,但是仍然提出要做時間分配的建議,既不鄉愿也不苛責,對我,及對大眾,實在是很好的學習。誰說學習一定要依循我認定的模式?誰又認定要與法師一來一往的問與答,才得以是學習的取經流程?
事後我得知這位同學是特教老師,成天要面對無法分享的智障孩子,難得有法師來聆聽她的心得,就越加覺得自己的冷酷無情。原來學習無所不在,只要任何時候觀察自己的心有無專注在佛法上?於是我原本「如何面對麥可風眷戀症的同學?」的心理,成了「那一刻,我學到了關懷!」
我要做能令師長歡喜的事,把擺平自己的心的經驗傳遞給別人,最大限度給他人幸福和理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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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一分鐘 嫌棄變歡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