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甜甜好過年 蒸年糕全家總動員

年糕,象徵著年年高升。臘月二十四日送過神之後,家家戶戶開始忙著過年第一件大事,「炊甜粿」也就是蒸年糕。因為關係著家族一年的運氣,任何貧賤富貴之家,都會選個良時吉辰,全家總動員蒸一塊大年糕,拜神、祭祖、春節宴客。

家中蒸年糕那天,父親放下田裡的工作在廚房幫忙出力,小孩子要幫忙準備柴火,事前的準備工作是買兩大張玻璃紙,一瓶香蕉油,當然米漿早就磨好裝在粿袋裡,綁在長條椅子上壓乾水份,而四方形的木頭製蒸籠稱為「龍床」,也洗好擱在曬穀場曬乾。

大灶的火升起來了,熊熊的火將大鐵鼎的水漸漸加溫,上面擺個大龍床。祖母跟母親已將壓乾水份的十斤成斗的粿粹加糖揉捻好,舖在墊著麵粉袋縫成的粿布的龍床上。龍床四個角落插著四枝小竹管以利透氣,蓋上木製蒸籠蓋,灶內的火都是用著厚實的木柴,因為這一蒸就是要三、四個鐘頭。

小孩子已經被支使到遠遠的地方,以防他們到灶旁說些不吉利的話,或是隨便翻動柴火發生意外,將使年糕蒸得不順利。此時父親會特地砍一根刺竹,取下堅硬的竹節劈成兩半,仔細地削成如划槳的模樣,等年糕蒸好用它再攪拌一次增加Q感。竹子一定要新砍的以求除舊佈新。

等年糕順利蒸熟,大人不怕熱,一人提起粿巾的一角,將年糕提起、倒扣在另一個龍床上,然後一人一支竹棒將年糕趁熱用力地翻攪,越久越好,然後上面抹上一層香蕉油,蓋上玻璃紙放涼。此時竹棒上還沾有些許年糕,這是拿來犒賞幫忙炊年糕有功的小孩,讓他們提前吃到垂涎已久的年糕。

除夕,年糕已涼透,父親會拿一把剛磨過的菜刀「開年糕」,將年糕分成好幾塊,兩塊拜神供祖先,一塊留著正月初九拜天公,感謝這一年來的保佑。如果有帶孝的親戚不能蒸年糕,要送一塊過去,親戚則會買糖及花生回送。

過年時節無論到哪家去,主人都會留我們吃飯,即使不餓也要吃。最常吃到的是炸年糕,表妹還教我在調好的粉糊裡滴幾滴醬油,炸出來的年糕顏色比較好看。鄰人則將年糕切大塊煎軟後包上酸菜,用高麗菜葉托著吃。我最喜歡帶著香香軟軟的年糕到學校,上課時一點一點地拈來吃。

古人有詠年糕:「人心皆好高,諧聲製食品,義取年勝年,藉以祈歲稔。」也有一謂「年糕年糕年年高」,過年時節用最吉祥的東西祭神拜祖,虔誠謙虛地求得一年比一年好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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