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老鼠,我不再害怕

一個星期天早上,我要搭遊覽車去當義工,先到豆漿店買早餐。買完之後,發現地上有一隻大老鼠,剛被車輾過的樣子,還沒死,嘴巴一開一合的,雖然聽不到牠的聲音,但是感覺牠是在痛苦的哀號,地上還流了很多血。

我的直覺反應是——牠看起來很噁心,流了那麼多血,好恐怖喔……那時心裡雖然有浮現要幫牠皈依的想法,但是,我趕著要去搭遊覽車,於是嘴巴就念著「皈依佛、皈依法、皈依僧」,摩托車卻連停都沒停地往前駛去。

一路上腦子湧出好多想法:我在幹什麼?我在怕什麼?我在逃避什麼?我這樣子對嗎?師長會要我怎麼做?站在老鼠的立場,牠希望我怎麼幫助牠呢?

我在幹什麼:要去當義工累積福報,難道這個就不是福報嗎?

我在怕什麼:我怕看到牠血肉模糊的樣子,因為那不是我的血,所以看起來很恐怖、很噁心。

我又在逃避什麼:因為那是我平常就討厭的眾生,所以我幫牠皈依就好了,形式上我有做就好!

師長會要我怎麼做:日常師父要帶我走大乘道,可是走大乘道的人碰到這種境界會逃避嗎?

我口口聲聲說要跟著師父走大乘道,可是一碰到境界竟然選擇逃避,這不是顛倒嗎?不可以、不可以!這樣做師父會很難過,我不能讓師父難過。

想到這裡,雖然我人已經到達集合地點,可是我馬上掉回頭去處理那隻大老鼠……我怕牠會再次被其他車子輾過,就把機車橫擋在路中央,然後幫牠皈依,並且告訴牠:「我要去當義工,你跟著我去,我沒能力救你,可是我的師長有能力救你!」

過沒多久牠就死了,我到路邊找了一個塑膠袋,把老鼠好好裝進去,甚至把黏在地上的小肉屑也很小心地一併裝好,這時候雙手已沾了很多血,可是我發現——我不再感到噁心、恐怖了。

我怕其他人看到會像我剛開始的反應一樣,所以很低調地把牠帶到當義工的地方好好埋起來。做一整天的義工,有種莫名興奮的感覺,做什麼事情真的要把握住當下。

回來之後,我馬上到五金行買一支夾子、還有塑膠袋放在車上,以後再碰到這種境界,我不再逃避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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