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嬤的孩子像塊寶

里仁基隆安樂店來到基隆長庚附近已經四年,和很多附近住戶成了好朋友,原本還在媽媽肚子裡的寶寶,現在也都口齒清晰,能跑能跳了。有位太太特別吸引我注意,剛到里仁時她每次都推著娃娃車……

娃娃車裡的小弟弟,看似已到可以步行的年紀,長得眉清目秀,翹又濃密的睫毛襯著玻璃珠似透亮的黑色雙瞳,令人惋惜的是,他的眼睛一左一右無法對焦,衣服遮蔽底下白嫩的手臂和腿上隱約露出大片不規則的鮮紅色胎記。

日子一天天過去,這個孩子慢慢可以由大人牽著,搖搖晃晃走進店裡。有一次,雖然他的雙眼仍無法集中,但他戴了一副像放大鏡的眼鏡,不斷掙脫大人的手想獨自探索。視力不好的緣故,他跑起來東撞西撞,一面跑一面興奮地伸出手感受每一件里仁商品。可憐的價格牌隨之傾倒,我心中卻充滿了歡喜和感謝。

之後才知道,原來,這位太太是小弟弟的外婆,小孩出生後,父親便放棄了這個小孩,女兒必須長時間工作養家,就把孩子託給了她。就算三歲了還走不穩、說不了完整的句子,外婆仍一步步耐心陪伴成長。

有天,這位外婆來到店裡,買了幾包葉菜,和我談起她的堅持——現在應該是退休養老的時光,但她知道孩子被放棄,二話不說一肩扛起。閒聊過程,她輕輕抓著我的手臂,感覺情緒激動,眼眶還有些泛紅。我只能不斷肯定她的努力,感謝她沒有棄捨孫子,真心佩服她付出的心……

現在的她,仍然打扮光鮮亮麗出門買菜,帶小弟弟到處去走動,讓他認識不同的世界,練習肢體表達。小弟弟上幼稚園時,她就學太極拳、做瑜珈,不把自己和小孩子困在他人眼中的缺陷裡,真是一位偉大的外婆!在我心裡浮現出一首熟悉的曲子,暖暖的唱出:「世上只有嬤嬤好,有嬤的孩子像塊寶……」